我叫赵甲第每周几更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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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 / 09 / 13
——谨以此文怀念已故的父母和逝去的岁月
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”微山湖湖水养育了微山县的百姓,沿湖的人们生生不息。因为解放前黄河常年泛滥,泥砂淤堵,南北水运的老运河改道在微山湖东岸蜿蜒曲折穿行。老辈人常说从夏镇到济宁的运河一溜十八口,有十八个带口的村庄,像闸口、肖口、常口、满口、张口、孟口、马口等,这些口字的村庄随河而生,有弯有直,形成一个个桩台式河岸村庄,住的人家以湖为生,以鱼为食。我就出生在这微山湖畔留庄段的张口村。六十年代初,遵照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指示,‘水利是农业的命脉’,把大运河的微山湖段截闸蓄水,湖面上水淹没了一溜十八口的好多村庄。政府动员受灾的村庄进行移民,南移至夏镇、昭阳、彭口闸一带,北移至鲁桥、马坡、滕州一带。一九六六年春,祖父兄弟四人,响应国家号召,选择南迁,被政府安排在夏镇的四个村庄,大爷爷在夏镇北的李堂村,二爷爷在白庄村,四爷爷在周庄村,我爷爷选择了鹿湾村。那时的我刚满三周岁,记忆中爷爷是个性格倔强的人,当年移民来到夏镇北的鹿湾村,隶属夏镇人民公社,村民称我们为‘新社员’,下意识认为外来户受欺负。爷爷秉性耿直,意志顽强,浑身透着不服输的精神。父亲当年年富力强,勤劳,厚道。又在留庄张口村入了党,来到的鹿湾村加上父亲只有两名党员,父亲自然就是村委成员之一。父亲为人和善,乐于助人,虽然在扫育识字班学的文化,但能够读书看报,在村里当过民兵连长、治保主任、大队长、革委会主任。在那个唯成份论的时代,一些成份高的困难户、弱势家庭、五保户都受到过父亲帮助,也赢得了村民的好评,有些家庭婆媳不和、邻里纠纷都会想到找父亲帮助调解。父亲和善而不失原则,忠厚还带有聪慧,锐敏的眼光里透着正义的光茫。在我的印象中,父亲就是一面旗子。母亲没有文化,缠着小脚,和天下善良的母亲一样,勤劳俭朴,任劳任怨,那个时代每个家庭都不富裕,父母凭借勤劳的双手努力地支撑着七口之家。叔父参军转业安排在上海海运局工作。我们兄弟姊妹五个加上婶子一家人,在人民公社、村的照顾下,落户在鹿湾大队,公社出钱给盖了房子,我们和其他村民一样,享受着人民公社带来的福利,安居乐业。(现在的鹿湾村,在微山县城市扩建和新农村改造中,已经以镇中北街一分为二。西队建设成微山县一流的‘鹿鸣新城’,隶属夏镇街道奎文社区管理。东队与周庄合并开发,建成拥有一千多住户的‘泰和家园’,隶属夏镇街道北苑社区管理。) 我的学习成长离不开爷爷、父亲的要求和期望。我在兄弟中排行老三,从小也不算笨。爷爷就寄希望于我。他老人家的思想就是要培养一个有文化、会算账的人,不能再让人欺骗唬弄。在我一、二年级的时候,爷爷就让父亲教我打算盘,买了些学珠算的线装书,先练小九九、九九归一。到现在我的珠算加减乘除还算轻车熟路。我的小学正赶上文革后期,就读于村办的鹿湾小学,一排瓦房,五口教室,办学条件简陋,学生自带桌凳。老师都是村里有文化的临时代课教师,因师职匮乏,有时还开设复式班,即三、四年级合班上课。小学毕业合并到管区学校——亓楼联中,当年的农村学校绝大部分教师为民办教师,他们虽有师者之心,但自身的学识和水平有限,我在联中的学习,基础知识上受益于老师们对教学工作的认真和执著,但在学科知识点的提高和重难点的把握上有些一知半解。一九八〇年学校改制,由初中两年改为初中三年,我在亓楼联中读完初三参加了微山县中考,这一届学生学校升学率为零,那一年我很彷徨,不知所措。下学了正赶上村西新建微山县第十七中学,大哥托朋友安排在建筑队打小工,开始手磨出水泡,疼痛难忍,工作又脏又累,汗流浃背浸透了我的衣衫。近两个月的暑假,建筑队的小工子,让我尝到了工作的辛苦和生活的不容易。那一天父亲问我:“还想上学吗?”父亲打算如果我学业不成,大哥学了建筑队的瓦工,二哥学了厨师,让我学习木工,连要认得师傅都盘算好了。一九七六年国家恢复高考,八零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已吹起,重视教育、尊重知识、崇尚科学已成党和国家的大政方针。鹿湾村离县城虽有二里多路,实属标准的农村乡下,这一年鹿湾村考上一个大学生,消息轰动了整个村庄。让人羡慕!令人向往!此时的我心有触动,决定再去县城好学校复读。父亲托关系让我进了大庙(夏镇小学)复读,当时除微山一中之外,就是大庙的初中部教学质量好。我带着暑假干小工挣得工资,交了学费买了点生活用品,又踏上了求学之路。 夏镇小学,当年是小学、初中联合办学,最早办学是庙宇又称大庙学校,也就是现在的微山县实验小学,离我家有三里多路,在学校我庆幸遇到了这些优秀老师,数学几何侯长春老师(班主任),数学代数吴乃武老师,语文王福田老师,历史郑立征老师,化学刘凤英老师,物理李伟老师等,他们个个学识渊博,教学诲人不倦。一年的复读学习生活,每天要六趟的家校往返,下午晚自习之前,匆匆吃点饭,还要打开收音机听学河南台的英语讲座。因为这一年英语考试加分,原来的亓楼联中根本没设英语课,所以学习生活更紧张。父母从不安排我干活,一家人全力支持我读书,我每天心无杂念,上学上课听课,完成作业练习。晚自习有做不完的复习试卷,晨读课有背不完的文科资料。有时还要加班夜战,这样的学习生活日复一日的重复着。记得有一天是休息日,母亲把一位黄雀叨卦的“先生”喊到家中,要祈求我的学业命运。算命先生让黄雀叨取卦签,然后念念有词地展开卦签,卦签上是一幅画:是一位背负重物的人在半山腰爬行,画配四句诗文,“先生”解读之后,母亲还算满意,才付了两毛的卦钱。“黄雀叨卦”虽然是人为骗术,却也道出了一些生活的哲理:人生的过程就是每个人在负重前行的路上,只要我们不惜辛苦,努力拼搏,勤奋的人都会达到不同的人生高峰。 功夫不负有心人。一九八二年七月的中考,我以高出分数线十八分的成绩名列微山县中专榜,被邹县师范学校录取。虽然只是个中专生,这在当时的农村也是个大喜讯。父母很满意,一家人都高兴,总算给家里争了光。让我一个几辈子的农民子弟,通过上学转了城市户口,成为拥有购粮证的“非农业”。这是我人生的一次飞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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